且将新火试新茶,诗酒趁年华。

【二十四】知耻(上)

#现代架空 #父子 #师徒 #训诫

预警:这一章(上下)是耳光的part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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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上小书房,蘧仁恩的声音低沉,

“怎么回事?”

 

颜含弘背着的双手来回的摩挲,嗫嚅半天没吐出一个字。

 

十分钟前。

“...第...第二章,爱问‘知止而后有定’,朱子以为‘事事物物皆有定理’,似与先生之说相戾...先,先生曰‘于事事物物上求至善,却是义外也。至善是心之本体,只是明明德到...到...’”

“至精。”

“至...至精至一处便,便是...”颜含弘声音发干,暖气开得适宜,却让他如至酷暑般汗流浃背。眼前的事令他又羞又怕,他甚至想要立马坦白。

“师...师父...”


“继续。”


颜含弘舌根一紧,搜刮尽来书房前半个小时临时翻看的记忆。

这种感觉很不好。


他背书的功夫是童子功,数万字典籍一口气贯到底也是常事。

故此,除却刚开始那两年,他真的鲜少在背书上经历这么难堪的时刻。

而那鲜少的几次,自然是铭心刻骨。


“然亦未尝离却事物。本注所谓‘尽...尽夫天理之极,而无一毫人欲之私’者,得之。第,第三章。爱问...问...”

“师父...”

“继续。”

 

室内彻底安静下来。

 

颜含弘埋下头,再也不多说一字。后面虽还有模糊印象,但他也再看不下去自己这样子的背书状态。


他今天这条小命,怕是要折在这儿了。


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家居服的后衣摆,在上面止不住地抹搓掌心的汗,手掌一片湿热。

有经验的人一看便知,这是多年挨手板形成的条件反射。

 

在滞塞的空气快要凝结起来把颜含弘压塌的时候,蘧仁恩开口了。

“羞吗?”


颜含弘鼻息一窒,把头埋得更深了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 

“今年...来家的人多...没,没顾上...”


颜含弘颤抖地嗫嚅到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
“哦?”


蘧仁恩闻言,玩味地看了小徒弟一眼。浙川颜家,南方文人世家之首,往年过年也不乏络绎不绝的访客和联谊聚会,倒也是有过先例。


可眼前的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。


他不动声色地拿起手机,点开一个人的飞信头像,继续问道,

“一个月时间,没机会和我说明?”

 

颜含弘喉头一紧,已经在后悔脑子一热想出如此拙劣的理由。


他真想指着鼻子问问自己,如果他的出场设置以及后天装备根本就没有被安装‘扯淡’增益Buff,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刀口舔血强行一波自损一千的输出??!


颜含弘其实向来受不住这种诡异的氛围,秉着坦白从宽求饶至上、有错就认有打便挨的个人生存原则,他脚就要拉开半步,先跪再说。

 

怎料,蘧仁恩在这时候悠悠然地开口了。

“过年没顾得上可以理解,那看总看了吧?可有惑?有感?”

 

颜含弘又一愣,不知上一个问题是不是就糊弄过去了,也好。他赶紧开口,还有些轻易过关的迷茫,“...没,没有。”

 

“哦?”蘧仁恩将书撂在桌子上,转向颜含弘,又是轻问道,

“真没有?”


面前的小孩没说话,蘧仁恩眉毛瞬间压低,声音严肃,

“那就是一点都没看?”

 

噗通,颜含弘跪了。

 

“呵,跪干什么?不是说了事出有因吗?”

“师父...”

“我问什么?”

 

“我...我...”颜含弘舌头打架,不复平日能说会道的模样,“我,是我假期放纵了,没,没看书,请先生罚。”

 

“先生”自古便是学子求学对老师的尊称,向人拜学者,哪怕是亲父子,论及学问上的事,也有要称一声先生的。

而在当代,能让人甘心称一句‘先生’的师者是少之又少。有之,必是德才兼备之大家。


蘧仁恩既没有依古礼定过这样的规矩,也并不在意当世如何评价自己。对于徒弟而言,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声‘师父’来的体贴亲近。先师孔子论及尊称还只道自己是‘学不厌,诲不倦’,自己又如何可安然享于一个称呼?

 

蘧仁恩沉下眸,小徒弟这句话便是在讨巧了。


从前要受罚时,孩子讨饶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小心思,他觉得无伤大雅,提点一两句,也就放过了。

可今天,他看着手机上不出所料的消息,便不想轻易放过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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